从网上惊悉陈永欣先生因脑溢血在温哥华去世,想起他平时喜欢喝点小老酒,是否因为他的这个长期嗜好,引起血管的硬化所致?我在今年七八月间,曾去美国探亲旅游,还参加了旅行团去温哥华观光,想按通信址去拜访他。8月11日,我向导游咨询,导游说“你的朋友在列支文市,就在宾馆附近,车程约20分钟。”但我不知永欣的电话,事先没有联系,好在当地导游大都兼任司机,于是请他服务一次,车子开了约20分钟找到一处住宅群,大约有40多户门牌。我按了门铃,开门的是一位很漂亮的妇女,约30多岁,我用上海话说明来意。她用上海话说“爸爸住在温哥华唐人街的老年公寓,很不凑巧”。并说“爸爸身体不太好,主要是吃了食物就会拉肚子。好几个月了,不见好。看了医生,吃了药也总拉肚子。”她显得有点无奈,看来她就是陈永欣的公主了。我从旧金山打电话给永欣,他很高兴,说遗憾未能见一面。他说“身体还可以,每天看华文报纸”。他告诉我,他还经常参加温哥华邮会的活动,每月写一篇邮文给当地报纸,成为温哥华有一定知名度的集邮家,还得到过温哥华市的什么奖状。在华人圈内知道他的人还不少呢……他又不时问起上海集邮界和相识邮友的情况,他说,想身体好后再到上海来。我们通话十分钟,想不到竟是永诀的话别。
我与永欣相识在上世纪80年代初,我知道他是钟笑炉先生的女婿,但他平易近人、十分低调。他也较早涉足邮市,常到卢工去,也参加市区各种集邮活动。他的工作单位在江湾供销社,我也常到他那里坐坐。后来,我还多次到他太仓路寓所去观摩邮品。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当志愿军时参加过著名的上甘岭战役,在通讯部门工作,为战役服务。因此他的志愿军军邮集特别引人注目。当时我不明白“钢”、“铁”、“战”、“士”四种信箱怎样区分,他作了详细解释。他说最难收集的是“铁”字封,这是领导和机要部门的信箱代号,很不容易收集到,但他都有。我很羡慕他这部邮集。永欣的另一亮点是在晚年致力于海峡两岸邮品的收集,从1949年到两岸“三通”,几乎是一部完整的两岸邮政史,特别引他自豪的居然集到一枚极其难得的台湾开放两岸通信时使用的“第50000邮政信箱”实寄封。他告诉我,邮集不放在家里,都置银行保险柜。他的多部邮集多次获奖。
永欣平时十分朴素,虽旅居海外,从不讲究名牌穿着。喜欢每天两顿小老酒,他从不上大馆子,在小餐馆每餐一斤黄酒足矣,而不在乎菜肴。他经常邀请我到浦东他新居附近小酌,都由他惠钞。我不好意思,有次邀他到南京路新雅会面,他反复说“到这里来干什么?浪费浪费。”近几年来,他到上海,每次要到五里桥参加集邮活动,他总要带些拍品,把拍得款项捐献给邮会。上海邮政博物馆筹备时,陈老又捐出一些藏品。凡邮友需要什么邮品补充展集时,他也会支援或介绍朋友到哪里去找,热心帮助邮友。
本来我想他明年一定还会到上海来,孰料他突然走了。他每年都会寄赠一些加拿大生肖首日封给上海等地的朋友们,我想,收集到陈先生生肖封的朋友一定不少,每当我们见到他的实寄封和清秀整齐的笔迹,一定会引起对这位平实而取得良好成绩的集邮家无限思念。(周正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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