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名称的变迁,反映了一个时代的文化价值取向。文革作为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段,也在地名史中,留下了一定的痕迹,今日细一捉摸,也是一种文化现象,虽然有股苦涩的味道。文革时期北京路名,大致可以分为四类。
第一类是歌颂、纪念性的。
由于地安门大街位于北京南北中轴线上,所以叫做“总路线路”;相应地平行于它左(东)右(西)的安定门内大街和德胜门内大街,自然就叫作“大跃进”和“人民公社路”。再往南跨过现在的平安大街往南,就更有意思了,大跃进是中国独一份,所以从宽街到美术馆叫“首创路”,而人民公社是由集体化发展起来的,所以从厂桥到西安门的西什库大街叫“集体化街”,至于总路线路向南到景山北就分成景山东西街了,只好分别命名为代代红路和育红路。文革时期,流行中国有五个“革命圣地”之说,在地名中必然要反映出来,它们的排列也很有趣,都在长安街南北的主要南北干线上:东单北大街叫瑞金路,东四北大街叫红日路,西单北大街叫延安路,西四北大街叫红旗路;宣武门内大街叫遵义路;花市大街到磁器口叫南昌路;府右街就在中南海西墙外,当时毛主席就在里面居住,所以府右街叫做“韶山路”到也贴切,日自韶山出嘛。只是不知道怎么忘了“井冈山”让人百思不解。
第二类路名是带有针对“封资修”批判性的。
如王府井属于带有“封建帝王”性质的,所以偏要把它改为“人民路”。东西交民巷旧时是帝国主义租界地所在,遂改为“反帝路”,而“反修路”则非苏联大使馆南的东扬威路莫属了。至于龙潭湖,世界上那有龙?一定要改。于是乎龙潭北路改为“红湖北路”。大概考虑到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不吉利,所以吧夕照寺大街,改了叫光明路。佟麟阁、赵登禹和张自忠三位都是国民党将领,虽然抗战有功,但这是现在的认识。在文革时,可是要“站稳立场”呦。所以这三条路都在改名之列:改成了“工农兵东大街”(相应地地安门西大街改成“工农兵西大街“)、“中华路”和“四新路”。
第三类是与路的标志性建筑和路的功能有关系的。
如:东三环北路因有全国农业展览馆,故命名为大寨路。西城的月坛南街和月坛北街分别叫灯塔路和红塔路,是与当时的北京电视台(中央电视台前身)发射塔在月坛公园内有关系。三里河路叫革命友谊路,是因为友好国家来宾去钓鱼台国宾馆,此路是必经之路。而文革是由北京大学等高校首先发起的,所以通向北大的白颐路那时叫文革路。
此外,还有一类没有什么讲究,只是图个“革命的名字”而已。当时北京正在发展二_三环路间的建设,新路比较好命名,如:如西面的北洼路叫志远路,东面现在的京通快速叫长征路。南面的马家堡路叫秋收起义路;魏公村路叫为公路。
可笑的是下面的:二里沟大街和百万庄大街分别叫做向东路、向群路和宇宙红路;东西皇城根改为霞光街、晨光街和立新路;珠市口东大街和天坛北街改为红光路与曙光路;骡马市和珠市口西大街改为红卫路与红卫东路;酒仙桥改为东红路;西大望路改为光辉路;东直路改为东风路;大柳树斜街改为东辉路;大羊坊路改为四季红路;百万庄西路叫增光路;北蜂窝路叫炬辉路。
现在,您可以发现规律了吧?反正离不开红、东、光、辉等等字眼,极具时代特色。
礼士胡同 东起朝阳门南小街,西至东四南大街,南有支巷通演乐胡同、灯草胡同,北有支巷通前拐棒胡同。礼士胡同,明朝属思诚坊,称驴市胡同,亦称骡市,据传,此地曾是驴骡市场,故而得名。清宣统时驴市废,以其谐音改称礼士胡同。“文化大革命”中一度改称瑞金路二十八条。
据《燕都丛考》记载:“报恩寺在驴市胡同街北,不知何时创建,明朝天顺元年(1457)更寺名曰昭宁寺(又名常宁寺),大学土李贤撰碑,碑已无存。”胡同内东口路北123号院为清大学士敬信旧居,民国时做过蒙藏院,今为礼士胡同小学。清朝乾隆时的宰相刘墉,故第在驴市胡同西头,其街南墙上曾有一横石,上刻“刘石庵先生故居”。石庵,刘墉的号。横石今不存。胡同内129号院的主人为清末汉阳知府宾俊,民国时,日本投机商李彦青趁日本大地震之机贩大米发了横财,买下这所院子。曹锟当政时,李彦青被枪毙。此后此宅又转手天津盐商李善人之子李领臣,李领臣请朱启钤的学生重新设计,使整个建筑风格典雅。解放后成为印度尼西亚驻华大使馆,后又为中国青年报社和电影局使用。1984年确定为区级文物保护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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